车市精英会87:李安定 三评死守股比:想要核心技术,股比五十等于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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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李安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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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参加一个合资企业的发布会,中方销售总经理上来第一句话让我好生刺耳: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。我们和外方的合资合同成功续签了20年!的确是个好——他的心里终于有底,合同续签,股比自然再维持20年,可以继续和外方对半分利,不惧股比政策调整的影响。

虽说境界不算高,这位经理也是在其位,谋其政。我主张,当下合资企业要树立一种“二奶”心态。白头偕老,恩爱一生的玫瑰梦,想都不用想。跨国公司之间门当户对的兼并重组才叫明媒正娶。趁着市场大、劳动力成本低的姿色一息尚存,多给娘家攒点私房钱,才是正道。说是再给8年保护期,就能把核心技术学到手,纯属自欺欺人。

死守股比的诸君一味担心,放开股比,外资会得寸进尺;我担心的倒是,当“二奶”们人老珠黄,市场、成本优势不再,跨国公司抽走股本,去印度、越南、东南亚另觅新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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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资企业在中国出现三十余载,与我的记者生涯正好重合,亲历合资企业发展史,它们的命运起伏跌宕,一直是个变量。

1982年到1991年,是汽车合资企业孕育和试水阶段。资金和技术的极度匮乏,把中国轿车工业的起步逼到只能依靠合资的独木桥上。1982年,邓小平在中汽公司的报告上批示:“轿车可以合资”。1984年北京吉普、上海大众、广州标致三个地方车企的合资试水;1987年,中央决定以一汽、二汽两个央企为主成立轿车骨干企业,最后也不得不转为与跨国公司合资,建立起一汽大众东风神龙。

1992年到2001年,除了上海大众,所有合资企业经营都极为艰难。一汽大众连年亏损,中方要求大众在年报里不要披露合资企业的营业数据;神龙公司爬坡多年也没有达到年产8万辆——设计规模的一半;广州标致亏损到资不抵债,法方最后以1法郎出让自己的股份。直到世纪之交,上海大众一汽大众、上海通用,作为中国轿车业的三个代表在高额关税壁垒保护下脱颖而出,成为明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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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1年,历时13年的入世谈判尘埃落定——拖着给轿车工业五年“缓冲期”和股比50对50无限期的小尾巴。中国入世,汽车市场大门“半开”。全球汽车跨国公司几乎系数进入中国建立了合资企业。在全球化和轿车进家庭两股大潮冲击下,中国汽车市场出现“十年井喷”,轿车年产量从70万辆,激增到近2000万辆。50对50的股比保护,让中外双方都赚的钵满盆满。

2005年前后,中央决策层提出扶植自主品牌,自主创新的决策。合资企业无法形成开发能力的“原罪”,受到全社会的声讨,让汽车业蒙羞。主管部门要求在合资企业中再搞一个“合资自主”品牌,应付中央提高自主品牌比例的硬指标。但是此举受到当时草根自主品牌的强烈抨击,斥为帮助跨国公司绞杀自主品牌的“皇协军”。幸好,几个大集团逐步明白起来,在旗下先后建立独立自主品牌,把在合资企业赚的资金和培养的人才反哺自主品牌。承担了央企国企对中国汽车做大做强的应尽义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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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看,合资企业就是一批代工厂。30年坎坷,制造、管理我们学到了。在全球,中国工厂都是各跨国公司的样板工厂。至于说到掌握研发能力等核心技术,一位合资企业总经理对我一言中的:品牌是人家的,产品规划是人家的,研发机构是人家的,都在跨国公司手里,和中方有毛关系。想要系统拿到核心技术,50%的股份等于零。

在我看来,要求国家再把股比保护8到10年,实际是一种固守现状的“划江而治”。放开股比其实是打开一条 “双向道”。中国汽车业应该有志气转守为攻,“打过长江去!”,学李书福百分之百股比买下沃尔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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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欣喜地看到,近几年来,上汽、北汽、广汽等把功夫下在旗下自主品牌做大做强,把自主品牌五菱荣威、绅宝、传祺的自主研发作为重中之重,把合资企业中积累的技术、资金、人才向自主品牌倾斜,如北汽董事长徐和谊所说,“勤烧火,慢揭锅”,高起点地打造堪与跨国公司中高级车型媲美的产品。借船跨国公司的品牌(如五菱雪佛兰品牌出口)、标准、渠道,参与国际竞争,刻苦掌握全价值链的本领,才是当年饶斌等第一代中国汽车人创办合资企业的初衷。(作者系独立车评人、新华社高级记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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